唯独对你野第三十六章
江园晏出来之后, 慌慌张张：“那个，怀宁，你帮我拿着这些东西先，我去上个厕所。”
小卖部周围有座位，她随便挑了个地方等江园晏，身后一阵动静, 那帮人涌进了小卖部。
小卖部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妻, 江焰一群人同他们听熟络, 她听见他问道：“老板, 我的手机充满电了吗?”
“充满了，哦，赵煜, 你的充电宝也满了。”老板取来他的手机。
“谢了。”他划开屏保, 抬眼看了看门外背对他的身影,
小卖部内部也有许多塑料椅，几个人散坐，喝水，吴景界说：“阿焰，学霸一个人坐在那里, 看上去好像有点落寞啊。”
“等着你的陪伴呢。”赵煜阴阳怪气。
她闲着无事, 研究起“卫龙”的包装, 浏览上面一连串的生产信息, 视线中, 多出一双黑色运动鞋, 她一看便知，那人是谁。
“谢怀宁，看什么呢?”他挨近，带起一阵风，带着他独有的气息。
“没什么。”她一抬头，正好看到他脸颊侧上留下一滴汗。
他在她旁边坐下，她只觉大事不妙，果不其然，他说：“刚打完篮球，我手有点脏。”说完，削薄眼皮下的眼睛，直勾勾看着她。
她看了看他手掌，“所以……呢?水龙头在那边。”她特意指出给他看，仿佛没看到他灼灼的眼神。
“所以，你帮我擦擦汗。”
她压着椅子往后挪了几下，看着他的手说：“你自己有手。”眼神警惕。
“跟你说了，我手脏，上面有很多细菌，你忍心吗?”他痛心疾首，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芒。
她如临大敌，张望了一下四邻左右的人，还想说什么，却听他道：“再说，我那天帮你提了行李，胳膊都酸了，作为回报，你不应该有所表示吗?”
什么鬼，那袋衣服其实不重，她一个人也能提上六楼，但被他这么一说，她好像的确理亏。
“我…我没有纸巾。”说完，还搜出自己的口袋给他看，眼睛有小小的得意。
“小卖部就在你旁边，你看不见么。”得逞的他眉飞色舞。
她去买了一包口袋纸巾，小卖部内里几个男生见到她，相互碰了碰胳膊，齐声喊道：“嫂子好。”她窘迫，柔声道：“你们认错人了。”
赵煜和吴景界在旁笑而不语。
他额头两侧，带着薄薄的湿意，还有脖颈出，偶尔有汗珠划过，但都不明显，他自动自觉挪到她跟前，仰头，“来吧。”
“……”她抽出一张纸，凑近他脸庞，用纸快速地从他脸颊两侧划过，另一只空闲的手，此刻不安地揪着衣角，“好了。”
“好什么，还有脖子，没擦到。”他说，“还有，用点力。”
她不跟他争辩，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脸颊轮廓，手缓缓往下移，咬唇不语，手上却暗暗加力，隐隐能感觉到他颈动脉下有力的搏动。
随后，她听见……他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鼻音，很是怪异。
她眼神诧异看向他，他眼底笑意满满，问她：“有问题吗?”
“你怪叫什么……”她无语。
“舒服啊，”他说，“很舒服，诶，你怎么停了啊，再往下一点啊。”他示意她继续挪向锁骨往下的地方，她不理他，自顾自的将纸巾丢到垃圾桶。
她已经仁至义尽了，“还有很多纸，等一下你自己擦吧。”声音小得如同蚊子，把纸巾放在他怀里，“送你了。”
正好此时江园晏出来了，“怀宁，我们走吧。”她并未目睹两人之间的小插曲，看见谢怀宁身后的江焰，打了声招呼，“哥!”
体育课也是最后一节课，上完之后，谢怀宁准备回宿舍，而江园晏直接回家。
谢怀宁在食堂吃完饭，走到转角之处时，一个长直发女生叫住她：“喂，同学，你叫什么名字?”神情不算友善。
“你是?”她不认识来人，问道。
“我高二十班的，你认识吧，我是关晓。”关晓走到她身边，“你过来一下，我有事找你。”她皮笑肉不笑。
食堂侧边是一大片空地，偶尔有人在这里打羽毛球，现在，由于正值冬季，天色暗得早，风又大，此时空无一人。
“你是叫谢怀宁?”那边有个女生问道。
谢怀宁点点头，这声音有点熟悉，等她走近，才发现面前的女生正是赵千千，脖子上系着黑色的编织黑绳，歪着脑袋看着她。
“你们有事吗?”三个女生来势汹汹，她心里预感不好，转身就想离开。
“我问你，你和，江焰，是什么关系?”赵千千声音有些尖利，虽然脸长得好看，但不笑的时候有些凶相。
“没什么关系，普通同学关系。”她脸上平静，答道。
“你和她如同同学关系，你给他擦汗，哈?”边上的关晓大声质问，“你装什么装?”她今天下午去小卖部买东西，恰好撞见这一幕。
江焰背对着她，但背影辨识度高，谢怀宁对着她所在的方向，关晓记住了她的脸。
原来如此，谢怀宁认为没必要解释，“我和他没什么关系，就是普通同学关系。还有，就算有什么，这也是我的事情，和你们没关系。”
她不卑不亢，即使内心有些慌乱。
赵千千冷笑一声，扯了扯脖子那根黑绳，“你看到这个东西没，看到了没?”
她没说话。
“看清楚点，这是他送给我的，和他是同款，想不到你长得还行，竟然有当三儿的念头，知不知道他是有主的人?”
“这不就是典型的绿茶婊嘛千千。”关晓鄙视地看着她，“怎么，说中了，生气了?”
谢怀宁捏紧衣角，胸口起伏，她没有骂过人，也从未面对过这种情况，她直接转身，不想同他们口舌之争。
关晓和另一个女生直接挡在她身前，“你走什么走，走什么走?”她伸手用力推了她肩膀一下。
“关晓。”赵千千出声制止，她只想口头警告，没想过打人。
谢怀宁踉跄一步，差点摔倒，“我说了，我和他只是普通同学，你们可以别挡着我的路吗?”她势单力薄，说话也中气不足。
“好，既然你和江焰只是普通同学关系，我要你保证……”
“赵千千?”有个人突然出声，带着疑惑。
江园晏试探性地靠近，“你们在这里干什么?”她有东西落在饭堂了，回来捡，出来时听到“江焰”的字眼。
谢怀宁趁机绕过两个女生，喊道：“园晏，我在这里!”声音很明显带着求助。
“怀宁!”江园晏皱眉，多年看小说的经验，她立刻猜到发生了什么，走过去，牵住谢怀宁，她的手冰凉一片。
赵千千没料到她会出现，表情飞快变幻，最后笑吟吟道：“园晏，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?”一副熟稔模样。
“我回不回家关你屁事，我问你，你他妈是不是有病?”她将谢怀宁拉到自己身后，“你想对她做什么，信不信我报警?”
赵千千表情僵硬了一瞬，随后很快恢复往常，“这就是一个误会，一个误会，我是想认识一下这位同学，和她交个朋友，是吧同学?”
“不是。”谢怀宁皱眉，“你是得了臆想症。”
关晓说：“我们没对她怎么样，你看她不是好好嘛是吧。”因为江园晏作为江焰“堂妹”的身份，她们对她有所忌惮。
“放屁。”江园晏怒目而视，“你真的很可笑。”
“园晏，我们走吧。”谢怀宁不想她因为自己难做人，也不想同这几个人作无谓纠缠。
“江园晏你……”赵千千无从反驳，以前江园晏对她还是有表面功夫的，没想到，这么快撕破脸皮，因为那个女生。
“园晏，刚才，谢谢你。”她紧紧攥住她的手。
“没事，我真不知道我如果没有返回的话，他们会对你做什么事，她肯定是因为我堂哥的事，对不对?”
“嗯。”
“嘁，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。”江园晏对她的行为不齿。
“我自己也没想到，会遇到这么戏剧性的事情。”她向来与人为善，十几年来，几乎没有同别人起过大冲突。
“世界之大嘛，无奇不有。”她拍拍谢怀宁肩膀，宽慰道，“你也是，得有个警惕性嘛，别跟着他们去那些偏僻的地方。”
“嗯，是我掉以轻心了，我当时没想太多。”她以为对方有急事，有事情需要求助。
“看我不告诉江焰哥去，让他很好地认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……”她义愤填膺，恨不得现在就发微信通知江焰。
“等等，园晏，能不能……别告诉江焰?”她表情犹疑。
“为什么啊?”
他循循善诱，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安顺，她差一点就点头了，还好及时刹车：“是…额不，我不试。”
说完脸上羞窘，不看他的眼睛。
适可而止，他也没追，不着急。
心急，吃不了热豆腐。
南方的冬季忽冷忽热，晚上天气阴沉沉的，中午，太阳慢慢爬上来，空气温度缓慢升高。
谢怀宁穿了一件厚外套，两条裤子，身材依旧纤细，如同清朗的竹节。她做着卷子，感觉身体逐渐升温。
有点热。
上了个厕所回来，她在外面晒了会太阳，回到教室，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。
脱外套袖子时，因为这个动作往前突了一下。里面是一件略微紧身的羊毛衣，勾勒出独属于少女的美好线条，她折衣服时，仿佛察觉有一道视线。
微微抬头，她对一双狭长的眼，江焰倚着身后的桌子，双手插兜，朝她挑眉，目光从她身前一扫而过。
他没说话，她却有种怪异的感觉，说不出来……
动作不自觉变得有些迟缓，外套被放置在书箱上，她回身继续做卷子，盈盈一握的腰身落在身后人的眼里。
她微微突出的蝴蝶骨，还有小辫子下白皙的脖颈，令人难以移开眼。
她抱起来，应该很轻吧，如同一片羽毛，挠着他心头，痒痒的。
江园晏不知何时从小说挪眼，小小声凑近问：“怀宁，你那儿是不是长大了一点啊?”
她不解，“什么长大了?”
“就那儿。”她眼神瞟向谢怀宁胸前。
谢怀宁愣了一瞬，随即才反应过来她指的地方，不好意思地笑笑：“没有吧，就是今天穿的衣服紧身了一点，你别看了。”她被她盯得不自然，悄悄移眼往左右瞟了几眼。
“你小声一点。”她说，江焰就坐在她后面，那桌子挪得不是一般近。
“好的，好的。”见她羞涩，江园晏贼兮兮比了和“OK”的手势。原本以为怀宁全身都瘦，没想到，还是挺有料的，至少比她行。
只不过，平时着麻袋似的校服，压根看不出来。
体育课，久居室内的同学们沐浴着阳光，惬意无比，松松散散地做着准备运动。
江焰作为体育委员，向来“无为而治”。今天体育老师有事来不了，做完准备运动之后，他直接宣布自由活动。
“焰哥，有你这么当体育委员的吗?”赵煜高一当过一年的体育委员，江焰这样的，报个数，带个操，完事，一点没他当年的“风范”。
“打球你去不去啊，啊?这么多事。”江焰说。
“去，去。”他听到打球就来劲了。
“怀宁，我们去打羽毛球吧。”江园晏自带了羽毛球拍，她拉着谢怀宁的手，兴高采烈，“今天天气真不错，太阳好暖和。”
篮球场上，男孩们跳跃的的身影青春活跃，此起彼伏的喊叫声，篮球碰撞地面的“嘭嘭”声，还有女孩们的笑声，沐浴在冬日暖阳中。
谢怀宁平时不常运动，出了体育课会活动，其他大部分时间，她都花在学习上，所以她倍为珍惜体育课短暂的运动时光。
半个小时过去，两人都累了，江园晏想去买瓶保温的豆奶，她同她一起去。
她带了保温杯，喝了几口热水，进了食堂内部小卖部，现在门口周围等江园晏。
“怀宁，我想吃零食，你想吃辣条不?”江园晏问她。
“我不吃，你去买吧。”换句话说，她不怎么吃辣。
没过多久，食堂门口传来一阵骚动，她闻声望去，第一眼看见的，便是将头发拨到后脑的江焰，露出两道厉眉。
“阿焰，你想喝什么?”吴景界问。
“矿泉水。”他掀起衣领，擦了擦脸颊一侧的汗珠，瞧见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。
